五月娉婷，绿韵婆娑（散文诗）

草根阶层

1

  当4月的春芳还热恋着枝头，似还那么依依不舍。5月的香樟已清芬着醉人的蕊沫，已然将季节的宾主换位移挪。

  刚刚办完喜事儿的金油①，已谢了盛装，专心致志着籽实的孕育。麦苗蹭蹭的长好了身子，圆实了腰杆，在槐花柳絮的信天游里，对蒲公英散布的怀孕流言不置可否。豌豆的茎长了又长，嫩嫩的荚挂了一拨又一拨。蚕豆的串宝宝隐在密密的母腋下，壮壮的肚子鼓鼓又突突……

  5月，你已完成了由一个花季春姑，向青春少妇的变奏。你剔去的是浮华、羞涩，孕育的是成熟、收获。

2

  绿遍山林白满田，子规声里雨如梭。当四月的连江寒雨还未收缩，5月的布谷却已来不及似的，加紧着点豆插秧的催促。

  梯状茶园，采茶的村妇，指尖上的舞韵急促又娴熟。

  坡上旱地荷锄耕作的瓜农，弯腰躬背，坚守着细藤嫩叶下，那份生生不息的勤劳与执着。

  文田里的老牛，拉着铧犁，嘴里还慢条斯理地哞着老歌。

  抛秧的能手，拖着堆绿的筏，指腕轻转，水面上犹似片片绿云飘落……

  5月，你是农人的粽香里，溢出的那份春播夏种的忙碌。

3

  芳菲歇去何须恨，风暖蔷盛麦香稠。水晶帘动微风起，绿荫幽草一川鸥。

  当昨日的落英还未来得及零落成沤，今时的奇雨熏风，已将枝头的黄芽氤氲成荫荫夏木。那一抹晴光暑气里，水际轻烟，丘峦雾锁。绿苹含黛，絮软风柔。莺姿轻飏，鹭影如梭。更兼蜃气盈满西楼。批水横田，潋滟光波。蛙声弦咏，燕语蹉跎。黄鹂鸣翠，鹧鸪唱和……

  5月，你又是唐风宋韵里，飘忽而来的那一抹空蒙天青色。

4

  5月，轻捻的指尖悠然划过节令的河，娉婷的倩影转眼已是绿韵婆娑。疯长的月季已现蕾苞鳌头，幼嫩清纯的乳枝怎敌榴花如火？一夜雨的荷池又见流萤闪烁……

  只是，5月你悠着点走，铆足了劲的幼果不要懵懂得太过。

  前路虽已月朗星阔，但是否还会路转峰回，坎坷多多？

  毕竟雨暴风狂，也在加紧着节拍……

注：①“刚刚办完事”是指江南油菜花节。